梦记档案M200621
前两天的一个梦，闹得我六点就醒了，然后一直半睡半醒睡不着，还伴随着真实的心脏疼和头疼……
全文4700+，算是一个情节比较完整的梦了，稍微有一些设定记不清随便搪塞一下，真实度大概是80%吧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Chapter1 起
凌晚意没有想到，她还能再见到秦皓。
那一天，在父亲的注视下，她和沈彦风一起坐上了开往悦城电台的跨城电车。并非她所愿，只是她的人生，从出生那一刻开始，就已经被安排好了。
而她，也接受这样的安排。
上车后，她安静地坐在车窗旁，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。沈彦风默默地看着她，也没有作声。
行驶了一段时间，车停了下来，一个高大的男人上了车。凌晚意看了一眼，只一眼，她的心便强烈地跳动了起来，然后条件反射一般移开了视线。
是他，他为什么会上这辆车？
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，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不受控般地紧紧攥住了裙摆。秦皓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。
秦皓也看到了她——准确的说，他从上车开始，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凌晚意。他的眼神波澜不惊，又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，在这样的目光下，凌晚意愈发心不在焉。
这么多年来，她既想见到他，又害怕见到他。
沈彦风看出了她的狼狈。他看了看秦皓，然后轻轻搂了搂凌晚意的肩：“怎么了，又头疼了吗？想不起来的事情，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了。”
他故意提高了一些音量，让秦皓也能听到。闻言，对方的眉微不可觉地皱了皱。
凌晚意心下了然，沈彦风的意思是，当年那件事之后，她就把秦皓忘记了。尽管这是个谎言，但她觉得，这个时候让秦皓这样认为也挺好的。她朝沈彦风轻轻笑了笑，又转头望向窗外，依旧没有勇气看秦皓一眼。心脏在胸腔中强烈地跳动着，凌晚意觉得，自己的伪装大概早就被看破了吧。毕竟，那是秦皓。
尽管如此，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伪装下去。
车没有再停，一路到了悦城电台。秦皓终于移开了视线，率先下了车。
那道灼热的目光离开后，凌晚意感觉忽然轻松了很多。
只是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？
她来悦城电台，说白了，是靠关系的。
虽然，她也完全没有想靠这个关系。
“晚意姐，以后你就是《朝暮》的主持人了。”面前的青年笑得恭维，“这里是关于节目的资料，您先看看，有问题随时找我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。”凌晚意也回应以同样表面的笑容。这么多年来，她已经习惯笑脸迎人，说话该用哪种语气，嘴角该上扬到哪个角度，她都不需要思考，就能做到最好。
有时候她会觉得，自己就像一台重复无数遍相同动作的机器。
她也只需要当这样的一台机器。
很快，凌晚意就靠着《朝暮》在主持界闯出了一片天地。甜美的声线，圆滑的话术，都成了她节目的招牌。再加上她姣好的面容，她逐渐成了悦城电台的招牌。
沈彦风在工作之余，一直照顾着她的起居。在外人眼里，他们就是一对金童玉女，门当户对。她并不爱沈彦风，但也不讨厌他。她觉得，她对沈彦风，是有亏欠的。
而她一直害怕见到的秦皓，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，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。凌晚意有些释然，但是在内心深处，又有些别的感觉。
似乎是……失落。
凌晚意每每想到那个高大的身影，心脏总有些抽痛，想得越久，痛楚就越强烈，可她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。
但那又有什么用呢？她除了想他之外，跟他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——她觉得，自己也不配再跟他有交集。毕竟当年，是她亲手将他推开，将他刺得遍体鳞伤。
他现在，应该很恨自己吧。
想到这一点，凌晚意都会自嘲地笑笑。
Chapter2 承
时间过得很快，又到了回家的日子。沈彦风过来陪她，两人一起坐上了回去的跨城电车。
“晚意，你的节目做得越来越好了。”坐下之后，沈彦风笑道。
“谢谢夸奖。”凌晚意淡淡地笑了笑。
沈彦风能看出来，她不开心。但他不知道怎么让她开心，也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不开心。有权势的家族，成功的事业，还是沈家的未婚妻，这些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秦皓吗？
之前秦皓忽然出现，沈彦风还很担心她会有什么举动。幸好她现在愿意乖乖地接受安排，沈彦风也知趣地不去提起秦皓。只要她能听话地留在自己身边，沈彦风觉得已经足够了。
车行驶了一段路之后，在路边停了下来。一个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车，沈彦风和凌晚意同时抬头——
是秦皓！
他看了看凌晚意，然后径直走了过来，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。凌晚意心中又打起了鼓，她和往常一样试图用面无表情来掩盖心中的悸动，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他。秦皓走到她前面的座位，背对着她坐下了。
车又行驶起来。
凌晚意拿不准他。她觉得这不是偶然，但他是来折磨她？还是来报复她？
虽然好像也差不多。
心悸之间，耳边响起秦皓低沉的嗓音：“凌晚意，你别装了。”
凌晚意感觉自己的心跳可能停了几秒。
“我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，但我错了。”秦皓没有回头，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，“我也以为你很洒脱，我也错了。
“你知道吗？男人的一生中会有两个难忘的女人，一个教会他爱，一个陪他走完一生。对大多数男人而言，这两个女人并不是同一个人。
“而我，做不到。”
凌晚意默默地听着他的独白。
秦皓顿了顿，轻轻地笑了，似乎带着一丝无奈：“凌晚意，你赢了。即使你已经那样对我了，我也还是……
“很爱你。”
“咣当”，凌晚意觉得，心中似乎有什么屏障一样的东西，在那一瞬间碎掉了。
“我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。只要你愿意，我就可以带你走，去过我们都想要的那种生活。你也了解我的，什么凌家，什么沈家，只要有你支持我，我什么都不怕。
“如果你愿意，就下车，我会在原地等你；如果你不愿意，那就当我今天没有出现过吧。”
秦皓说完这句话后，车刚好停了下来。他起身下车，带着像在进行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局一般的决然。
沈彦风的眼神沉了沉。秦皓这副宛如无视他一般的举动让他很不爽，但当他看到凌晚意落泪那一刹那，他知道，他输了。
“晚意……”
“彦风，对不起，你真的很好，但是对不起。”凌晚意站起身，沈彦风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凌叔叔的脾气你是知道的。”他说。
凌晚意自然知道。当年她之所以做那样的选择，都是因为父亲。
但秦皓的再次出现，让她忽然有了勇气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人生，而不是这样毫无意义地沿着铺好的路过一辈子。
她笑得释然：“大不了，就把我这个不孝女的命还给他来赔罪吧。”
沈彦风愣住了。凌晚意挣开了他的手，头也不回地下了车。
Chapter3 转
三个月后，督军府。
“笃笃笃”，三下规则的敲门声过后，房间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：“进。”
“凌督军，按您的吩咐，他们已经被关到地下室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凌陌挥了挥手，那人便退了出去。他抽了一口雪茄，嘴角微微上扬。片刻之后，他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，起身走出了房间。他穿过走廊，下楼，一路拐到地下室。阴冷潮湿的空气瞬间包围了他，其中还夹杂了一丝血腥味。
秦皓的双手已被铁链锁在两端，却依然站得笔直。他浑身伤痕累累，应该是在逃跑途中反抗造成的。凌陌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凌晚意，却是几乎毫发无伤，只是也被禁锢了起来。
“凌督军您好，又见面了。”秦皓笑了笑。
“是啊，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。”凌陌也笑，夹杂了一丝不屑，“秦皓，我曾经很看好你。论实力，你在年轻一辈中算是数一数二的。只可惜，你走错路了。”
“谢凌督军赞赏。”
“我没有在夸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两人一言一语之间，似乎有一根紧绷的弦，越拉越紧，越拉越紧，已经到了崩裂的边缘。
沉默半晌，凌陌转身，随意扯了扯手套，悠悠然道：“打吧。”
“不要！”凌晚意焦急地大喊。
拿着鞭子的人顿住了，犹豫着望向凌陌。
凌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：“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？”
那人不敢言语，只好挥着鞭子开始打。
一下。
两下……
阴暗的地下室里，回响着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。每一下鞭打，都在秦皓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。秦皓攥紧了拳，咬着牙一声不吭。
“别打了！快住手！”凌晚意很想冲过去护住秦皓，但是身上的桎梏无比牢固，让她根本无法挣脱。打在秦皓身上的每一鞭，都像打在她心里一样。她感觉她的心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一般的疼。
她最害怕的场景，还是发生了。为了这一刻不要发生，当年她不惜亲自了结这段感情，让两个人都痛苦了这么多年。
所以她还是错了吗？也许那天她就不应该下车，让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。
“小晚，别哭了。我最怕的就是你哭。”秦皓温和地看着她，故作轻松道，“不疼的，当年你伤我的时候，比这疼多了。”
他想逗她笑，但是凌晚意现在根本笑不出来。她拼命摇着头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“爸爸，我求您了，别打了……”终于，她还是喊出了这个称呼。
凌陌一抬手，鞭打便停止了：“你终于肯叫我了。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看着他被我打死。”
秦皓被鞭了十几下，已经站不稳了。但比起身上的痛楚，凌晚意的举动让他更加揪心：“小晚……如果你现在放弃，那我所有的坚持，都没有意义了。”
“可是我不能让你死，我做不到，真的做不到……”
她该怎么办？
她又能怎么办……
“只要你答应我，以后都乖乖听我的安排，我立马放了他。”凌陌说。
秦皓望着凌晚意，她的眼底是满满的绝望。
“凌督军，她是您的女儿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不是一台机器。您有尊重过她的想法吗？”
“我们父女的事，轮不到你插嘴。”
“凌督军，如果您真的爱您的女儿，您应该去了解她喜欢做什么，让她快快乐乐地做自己喜欢的事，而不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，这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快乐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！你一个小毛孩子，能懂什么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，什么喜不喜欢，都是没用的东西罢了。”凌陌似乎失去了耐心，他再一次问凌晚意：“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决定，他的命就看你了。”
“我要一个晚上的时间。”凌晚意忽然说。
秦皓和凌陌都愣住了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很意外吗？这个决定关乎我未来的人生，我慎重一些不过分吧。”凌晚意现在看上去极度的冷静，她脸上还依稀留着泪痕，目光却毫不畏惧地直视凌陌，带着漠然，又似乎什么感情都没带。
对秦皓来说，她这样的眼神，是他当年的噩梦。
“好，不愧是我女儿，有几分我的样子。”凌陌似乎很高兴，“我给你这个时间，我希望明天会听到令我满意的答复。”
“还有，我需要您派医生对秦皓进行简单的治疗。您为人仁慈，我相信您也不想闹出人命的，对吧？”
凌陌挑了挑眉，笑得有些意味不明：“可以。”
“其他人也都撤走吧，最后一晚了，我想跟秦皓聊一聊。反正我被锁住了，秦皓也被伤成这样，逃不出督军府的。”
凌陌回头看了看秦皓，后者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。
“好，你们好好道别吧。”
说罢，他带人离开了地下室。
Chapter4 合
这条走廊就像无尽迷宫一般，没有尽头。
秦皓和凌晚意沿着走廊奔跑，身后紧跟着追他们的人。
“这边。”凌晚意拉着他拐了几个弯，暂时甩开了那些人。
秦皓微微喘着气，有些力竭地靠在墙上，汗珠沿着他的脸颊向下滑——倒不是因为热，只是身上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不少。
“是不是很疼？”凌晚意替他擦掉一些汗，关切地问。他总是这样，即使再疼，他也从不会在她面前说一个字。
秦皓看着她满是担忧的眼神，笑了笑：“不疼。”
凌晚意看着他身上那些渗出绷带的鲜红，沉默不语，只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。
搜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。凌晚意再次拉着秦皓转移地点。
无尽的走廊，一盏又一盏的灯在头顶掠过。秦皓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了。
“砰！”一声响亮的枪响从身后传来。
有人开枪了。
尽管两人都没想到会有人真的开枪，但凌晚意没有丝毫犹豫，脚步一转，拦在秦皓和身后的人之间。
一直以来，都是秦皓拼尽全力在保护她，而她只会伤害他。她也想护他一次，为他奋不顾身。
“小晚，你干什么？”秦皓紧张地拽住了她的手，想将她拉回自己的保护范围内。
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力气，他绝不会让凌晚意挡在自己面前。
“快走，不要管我。”凌晚意执拗地不愿往前。
“砰！”又是一声枪响，凌晚意感觉后背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——
她中枪了。
“小晚！”
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慢镜头。秦皓接住了她的无力的身体，双手染上了她殷红的鲜血，提醒着他残酷的真相。
追逐的人群中一阵骚动，似乎在找开枪的人。每个人都东张西望着，没有人承认开了枪。
但无论是谁开的枪，对秦皓来说都不重要了。
“小晚，小晚……”
看着凌晚意逐渐苍白的脸，秦皓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。
“好像这是……第一次见你哭。”凌晚意笑了笑。
整个世界的声音逐渐离她远去。她看到秦皓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，但她听不清了。
“还好，最后，我还是保护了你一次……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The end of the dream
评论